作为“十四五”我国推动新能源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抓手,以沙漠、戈壁、荒漠地区为重点的大型风电光伏发电基地(以下简称“大基地”)建设加快推进,规模有望达到4.55亿千瓦。
3月13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发布《关于2023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执行情况与2024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草案的报告》。
报告指出:“积极推进以沙漠、戈壁、荒漠地区为重点的大型风电光伏基地建设”“加快推进大型风电光伏基地建设和主要流域水风光一体化开发建设,推动实施蒙西-京津冀、大同-天津南等特高压输电工程,开展一批特高压输电通道规划论证”。
作为我国新能源开发建设的重要模式,第一批大基地项目已陆续投产,第二批大基地项目已陆续开工建设,第三批基地项目清单已正式印发实施。
第三批大基地项目中,甘肃省为14.2GW,均为预备项目,均采取就地消纳;内蒙古共22.8GW,包含10.7GW正式项目名单、12.1GW预备项目名单。青海、内蒙古和甘肃三省累计规模达47.78GW,其中光伏26.08GW、风电20.55GW、光热项目100MW、清洁能源基地1.05GW。
为何要建设如此规模的能源项目?这样的集中式新能源开发,要耗费多少投资?4.55亿千瓦的大基地,都是谁在做?那么多风电、光电,电网能不能“吃”得下?
何为大基地
“双碳”目标之下,风光项目的倍速发展几乎已成定局。支撑未来风电光伏新能源倍速增长的项目主要有以下几类:三北地区“沙戈荒”大基地、西南地区水风光互补、东部地区海上风电和中部地区分布式光伏。其中,三北地区“沙戈荒”大基地项目是重中之重。
“沙戈荒”地区是太阳能、风能资源富足的地区,随着大基地建设的推进,这里将成为能源领域的新蓝海。
根据国家发展改革委和国家能源局发布的《以沙漠、戈壁、荒漠地区为重点的大型风电光伏基地规划布局方案》,到2030年,规划建设以沙漠、戈壁、荒漠地区为重点的大型风光基地总装机容量达到4.55亿千瓦。
大基地建设在我国新能源发展历程中并不是第一次出现。《能源发展“十二五”规划》中,明确提出了建设“建设河北、蒙西、蒙东、吉林、甘肃、新疆、黑龙江以及山东沿海、江苏沿海风电基地,到2015年,大型风电基地规模达到7900万千瓦”。
2021年10月12日,《生物多样性公约》第十五次缔约方大会领导人峰会在云南昆明举行,国家主席习近平宣布:“在沙漠、戈壁、荒漠地区加快规划建设大型风电光伏基地项目,第一期装机容量约1亿千瓦的项目已于近期有序开工”。
大基地项目正是首期“沙戈荒”新能源基地项目之一。
2017年7月29日和2019年7月27日,第六届、第七届库布其国际沙漠论坛先后在内蒙古鄂尔多斯举办,国家主席习近平连续向两届论坛致贺信,指出库布其沙漠治理为国际社会治理环境生态、落实2030年议程提供了中国经验。
库布其沙漠,是大基地项目探索规模化、科技化、产业化治沙模式之地。
一是国际会议,一是国际论坛,大基地项目从亮相的那天起,就独具“国际范儿”:从昆明出发,参与全球生物多样性治理新征程;在库布其落地,贡献全球荒漠化科学治理新模式。
面临消纳考验,特高压建设加速推进
对于超大体量的大基地来说,消纳一直是其建设面临的重要考验之一,需要平衡各区域发电和输送电,涉及变电站和特高压输电通道的建设等多方面。
若缺少变电站,则新能源不能接入电网,意味当地没有消纳能力;若缺少特高压输送通道,则大基地项目无法并网,也就是说,一旦出现通道建设滞后,大基地项目建成后,就存在大规模弃风弃光“晒太阳”的风险。
作为大基地的关键外送通道,特高压直流主要用于长距离电力传输,是西部地区新能源发电消纳的利器。
随着大基地项目的陆续开工和投产,特高压项目的建设速度也在不断加快。
2022年1月,国家能源局在《关于委托开展“十四五”规划输电通道配套水风光及调节电源研究论证的函》中,提出“十四五”期间为配套水风光等能源基地,将规划建设“三交九直”12条特高压通道,实现将西部清洁能源送到东部负荷中心。
2024年,国家电网公司提出,电网投资规模预计将超过5000亿元。目前,金上-湖北、陇东-山东、宁夏-湖南、哈密-重庆±800千伏特高压直流工程,武汉-南昌、张北-胜利、川渝1000千伏特高压交流工程以及1000千伏特高压北京西站、石家庄站、天津站扩建工程等10项特高压工程正在全面推进。
2024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强化能源资源安全保障”“加强大型风电光伏基地和外送通道建设,推动分布式能源开发利用,提高电网对清洁能源的接纳、配置和调控能力”。
据分析,随着大型风光基地建设提速,新能源并网消纳以及跨区域电力输送问题进一步解决,特高压有望迎来投资建设高峰。
由于风光项目建设周期较短,消纳协调落实工作时间紧、任务重,而支撑电源、输电通道建设周期较长,输电通道建设投产时间是影响大基地项目送出和消纳的关键因素之一。
业内人士分析,相比电源的规划和建设,目前输电通道建设明显滞后。
直流特高压建设时序的滞后、输送能力的不足,使大基地并网消纳“押宝”特高压外送。电力专家王康表示,这“既是远水难救近火,也有杯水车薪之感。”王康认为,采用以下措施能有所裨益:一是创新就地消纳模式。内蒙古自治区已推动新能源制氢一体化、源网荷储一体化等新能源市场化项目,对于本地化消纳新能源已发挥了显著效果。二是加强技术创新和应用。
巨额投资、电网承压、消纳困难
据了解,第二批大基地项目着重强调了与火电调峰配合,建设电力外送通道等解决风光大基地痛点的举措。
然而,除了我们上文中分析的外送通道不足的问题,还有巨额投资、电网承压、消纳困难等几大窘境,也不同程度困扰着大基地项目。
一是巨额投资问题。第三批大基地项目总装机容量高达4.55亿千瓦,按照规划,这一项目在2030年前几乎全部建成投产。而这些项目仅电源端的投资就需要数万亿元,再加上电网、储能等相关基础设施配套,总投资额巨大。
二是电网承压问题。“十四五”期间,将有总计2亿千瓦的风光大基地项目并网投产;“十五五”预计还有2.55亿风光大基地项目陆续投产。也就是说,在不到8年的时间里,大基地4.55亿千瓦新能源项目将全部并网发电,这给电力系统带来巨大挑战。
大基地不仅需要储能平抑波动,更需要新型电力系统的支撑。国家电网有限公司首席专家孙树敏认为,预计未来氢能将在新型电力系统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三是消纳困难问题。“集中开发、远方消纳”是大基地项目的主要特征之一,而这恰恰又是新能源项目开发的软肋,其优势恰与之相反——“分布开发、就地消纳”。
“集中开发,远方消纳”的思路是“以建设大型风光基地为基础,以其周边煤电为支撑,以特高压线路外送,外送通道可再生能源电量比例原则上不低于50%。”中国工程院院士杜祥琬的建议则是“分布开发、就地消纳”,按可再生能源的特点和规律,发展可再生能源,其特点是分布式,解决其波动性的路径应该是“风光氢储”。
“宏观上来看,中国建设新能源大基地,并通过特高压外送,也是一种形式的源网荷储一体化。”远景集团高级副总裁田庆军表示,“我们可以把东部地区看成是广义上的负荷,而西部地区的新能源就是发电电源。以往,电力系统都是用火电来调节新能源,现在我们需要更多地依靠新型储能技术来进行调节。”
电力规划设计总院副总工程师王霁雪提到,近期,电力规划设计总院正在推动总规模约3000万-4000万千瓦的“沙戈荒”大基地建设,部分大基地项目提出新能源配置规模高达2000万千瓦,这需要更多探索和时间磨合。此外,在基地开发过程中,沙漠整体面积有限,需要注意大片沙漠为生态保护红线范围或沙化封禁保护区,部分地区面临矿权等制约,采煤沉陷区范围有限且较为分散,部分与生态保护红线冲突等情况。
大型风光新能源基地建设规模大,对于上下游相关产业带动作用明显。第二批大基地就重点提出鼓励采用设备技术先进、发电效率高的风电机组和光伏组件,鼓励建设集中式、共享式储能,最大限度发挥储能效益。王霁雪表示,大基地建设应鼓励技术创新,优先采用行业先进的技术产品,希望能够给头部企业先进产能带来政策性和引导性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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