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伏春秋》春秋初兴之全球硅料巨子（三）

第三节 德山Tokuyama 世纪化工老店硅业三甲 百年战略硅料五年四倍

说起德山化学，国人可能知道很多，这可是代表日本化工历史，足可与德国瓦克、美国海姆洛克的爷爷和奶奶公司陶氏化学和康宁玻璃等一起拼拼历史悠久和聊聊历史渊源。如果说，建立于1959年的OCI(东方化工)是韩国化工产业的半百老店的话，以及建立于类似时期的海姆洛克和孟山都电子材料公司(MEMC)可分别作为美国多晶硅和晶圆的半百老店的话，,那么德山化学那就真正是日本的百年化工老店了，要知道1918年德山的前身Nihon Soda Kogyo Co., Ltd.生产纯碱(soda ash)，Nihon可是日文日本之意。谁说德山不可以代表日本化工业吗?

在多晶硅领域，德山化工也涉足较早，成为二十世纪末和二十一世纪初的日本三大多晶硅巨头以及世界七大巨头之一。随国际硅及多晶硅应用和生产的兴起，七十年代末德山也开始涉足此领域。1983年进入电子化工业务领域，生产销售电子工业需要的高纯度化学品。1984年，建成一个高纯度多晶硅生产工厂，开始日本和世界德山的多晶硅时代。九十年代继续扩产，1997年新工厂建成投产，产能提升到三千吨规模，1998年达到3300吨，1999年再次大幅提升到4800吨，冲刺5000吨的世界硅料大厂规模，跻身世界前三大多晶硅厂商行列，纯度达到11个九，满足半导体级需求，占据世界约两成份额。

八十年代，德山开始国际化和合资联盟布局。1988年在泰国建立合资公司Pornpat Chemicals Co., Ltd.，后在2004年更名为德山暹罗硅有限公司(Tokuyama Siam Silica Co., Ltd.)生产汽液相沉积技术(vapor to liquid deposition ，VLD)的硅产品(precipitated silica )。 2001年，购买了此前与detergent builder的合资公司，更名德山硅科技株式会社(Tokuyama Siltech Co., Ltd.,)。

2002年，德山集团针对国际和自身形势需要，战略聚焦组合成四大业务单元，硅成为一个独立的业务部门加以发展。针对光伏和国际多晶硅的火热，德山除了扩建日本本土工厂的产能。2004年启动，2005年12月采用VLD(汽液相沉积法)生产的太阳能多晶硅的技术和新工厂建成投产。此外，传统西门子改良法继续服务于电子半导体级多晶硅需求。

2007年年初启动Higashi Plant新的西门子工艺的半导体多晶硅工厂建设，计划6月动工建设，2009年春天完成，产能将从5200吨，提高到8200吨。

此外，德山多晶硅生产也开始国际化布局。2008年11月启动马来西亚3000吨项目，计划2012年完成。2009年3月，日本新厂3000吨完成，实现8200吨。

2008年11月选择世界大厂的投资热点马来西亚进行第二硅料基地的建设，一期产能新增产能3000吨。2009年8月建立了德山马来西亚(Tokuyama Malaysia Sdn. Bhd.)，总产能也达到8200吨，未来目标到1.5万吨。德山开发和采用了其得有专利的新汽液相沉积技术，可以大幅提高生产速度，而不影响品质和效率，进而可以降低生产成本以及资本成本。

2010年，更将硅业务与先进材料业务合并整合成新特种产品业务，加以发展，从而半导体和光伏方面的多晶硅巨头，努力跃居日本第一，亚洲前三和世界前列。

2011年继续扩产在日本工厂的多晶硅产能，计划新增产能1800吨，投资约110亿日元，计划2011年11月开工建设，2013年春天投产，年产能达到11000吨。马来西亚多晶硅工厂原本3000吨的产能项目开始建设，其中马来西亚一期的产能从3000吨倍增到6200吨，投资800亿日元，计划2013年6月投产。二期工程开始启动，VLD法继续发展，硅烷气体技术发展。二期工程总规划年产能13,800 吨，投资约1000亿日元，规划2012年4月新财年开始启动建设工程，规划到2015年1月完工，开始生产，且分为五期规划执行。马来西亚基地总产能规划为2万吨。届时到2015年德山的多晶硅年产能将从2010年的8200吨，提升到2011年的9200吨，2013年年初达到11000吨，年中之后提升到17200吨， 2015年达到31000吨。在太阳能多晶硅的市场占有率从目前的5%倍增到10%以上。

硅及多晶硅所在的硅业务部门以及后来的特种产品业务部门在德山集团的比重和贡献也越来越大，从二十世纪末的六分天下有其一，逐步提升到四分天下有其一，现在更是三分天下有其一，而其对集团的运营利润贡献和比重更大，总世纪之交的近一半到现在的总体贡献八成左右，可见其分量。

就是这样一家代表日本化工的百年老店也与时俱进，走到二十一世纪的今日，或者这也是德山化工之所以能成为百年老店的缘由之一吧。

1918年在日本德山曹达(Tokuyama, Yamaguchi Prefecture (currently Shunan City)，建立"Nihon Soda Kogyo Co., Ltd." ，生产纯碱(soda ash)。

1936年，公司更名为"Tokuyama Soda Co., Ltd."(德山苏打株式会社)，这是后来德山化工的名字来由。

1938年，德山进入水泥业务，建立新工厂生产水泥( portland cement)。1960年建立Nanyo厂，扩产水泥业务。

1939年，德山建立新工厂来生产碳酸镁 (basic magnesium carbonate)，自此跨足无机化工领域 (expanding inorganic chemical business)。

1952年开始电解氯碱产品生产(lectrolytic chlor-alkali productions)。

1964年开始涉足石化产业(petrochemicals )。同年，建立丙烯氧化物工厂(propylene oxide plant).1967年建立新厂(Higashi plant )，进一步拓展石化产业。1966年建立乙烯类产品工厂(ethylene dichloride (EDC) plant)。同年，建立分支来生产聚乙烯类产品(polyvinyl chloride business )。1967年建立工厂来生产离子交换薄膜业务(ion exchange membrane business )。1970年建立新工厂，生产聚丙烯类产品(polypropylene，PP)，1976年建立新厂，拓展生产聚丙烯薄膜业务(polypropylene film operations)。 2000年新建Sun • Tox Co., Ltd., 来巩固其薄膜业务。2004年一月，成立ASTOM Corp.,来负责和增强离子交换膜业务(ion exchange membranes business)。

1972年建立新工厂，生产异丙基乙醇(isopropyl alcohol，IPA)。1995年建立新公司 Shin Dai-ichi Vinyl Corporation ，以巩固德山的聚乙烯氯化物(polyvinyl chloride)业务。2001年，成立德山聚丙烯株式会社(Tokuyama Polypropylene Co., Ltd., )，这是一家与Idemitsu Petrochemical Co., Ltd. 的合资公司，同年，将聚丙烯业务转让给后者，且公司名称此后更名为第一聚合物株式会社(Prime Polymer Co., Ltd.)。

1978年建如牙医材料领域，建立Towa Giken Co., Ltd., 生产和销售牙医材料。1985年，德山建立新厂，开始铝氮基(aluminum nitride ，AlN) 业务。 1985年，德山进入诊断系统市场(diagnostic system market)。1988年与建立与 A&T Corporation的合资公司，启动临床诊断系统的运营(clinical diagnostic system operations)。2001年10月成立德山牙医公司(Tokuyama Dental Corp.)以巩固牙医材料的业务运营。

1960年，建立新厂，生产塑料窗户——"Shanon Window"，开启新时代。2000年，成立 Shanon Corporation，来负责塑料窗格业务。2008年10月建立Excel Shanon Corporation来巩固此项业务。

1982年进入家用卫浴领域，开始生产家用湿气吸收物品。2000年将家用卫浴业务分割，成立德山家用产品公司(Tokuyama Home Products Co., Ltd. )，后来在2004年转移给 Okamoto Industries Inc.。

1982年进入精细化工领域，开始生产销售塑料镜头材料(plastic lens materials)，1985年建立新厂Kashima Factory in Hasaki, Ibaraki Prefecture (currently Kamisu city)，扩大精细化工业务。

1983年进入电子化工业务领域，生产销售电子工业需要的高纯度化学品。1984年，建成一个高纯度多晶硅生产工厂，开始日本和世界德山的多晶硅时代。1988年在泰国建立合资公司Pornpat Chemicals Co., Ltd.，后在2004年更名为德山暹罗硅有限公司(Tokuyama Siam Silica Co., Ltd.)生产汽液相沉积技术(vapor to liquid deposition ，VLD)的硅产品(precipitated silica )。2001年10月收购此前与detergent builder 建立的合资公司Clariant Tokuyama Ltd., ，重组为德山的全资子公司，改名为德山硅科技公司(Tokuyama Siltech Co., Ltd., )。2009年8月建立了德山马来西亚(Tokuyama Malaysia Sdn. Bhd.)，

1985年，德山进入传感器业务，参股Figaro Engineering Inc.,公司，生产半导体其他传感器(semiconductor type gas sensors)。

1986年，德山建立新厂(Kashima Factory)，生产医药和农业化工的中间体(pharmaceutical and agricultural chemical intermediates)。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德山进入水泥、无机化学等产业，熟悉历史的人们会知道这个时代日本、中国和世界一战后、二战前时期。对于国人而言，上至百岁老人，下至00代，多知这也是日本侵华以及侵略亚太时期，日本德山、三菱、丸红等自然也贴上了那个时代的标签。抛开军事和政治，抛开731，抛开作家邓友梅等被卖到日本德山曹达等做苦役的惨讯，仅仅顺便提及当时中国的民族化工产业，国人马上会联想到留洋侯博士创建的侯氏碱业也是制碱起家，以及后来侯博士及侯氏碱业的辉煌与蹉跎岁月，感慨海归创业与民族自立如此血肉相连，如鱼与水。

二次大战后，遭受战争创伤和原子弹打击的日本那套产业和经济建设的机制和体系以及基础犹存，因而得以快速重建，五十年代开始复苏，德山化工业顺势再次复苏、崛起，六十年代更大举进入新兴的石化产业，在德山化学的前五十年的创业和成长史中，德山化学总是站在时代、产业和技术的前沿，抓住时代发展的脉搏，成为日本化工产业的先锋巨子。战后日本、德国等快速复兴，证明了可口可乐公司领袖曾经表达的即便我们的工厂一夜烧光，我们呢也能快速建起来的类似说法背后的逻辑、真理和事实例证。

八十年代随日本和世界经济的快速崛起，德山在创业六十年的一甲子之后，进行新的创业进入精细化工，以及生化、农业、牙医、诊断、信息等新兴领域。

经过77年的发展，德山已经从一个当初小的日本纯碱作坊成长为横跨化工以及其他技术和业务的多元化财团法人，1994年改名德山法人财团"Tokuyama Corporation"，以反映和配合其业务多元化和集团化发展。

进入二十一世纪，德山继续开拓新新兴业务。2000年，进入回收和环境业务领域(recycling & environment business)。2001年，与日本宇部实业会社(Ube Industries, Ltd.,)建立合资公司 Yamaguchi Eco-Tech Corp.,启动回收业务，将城市的生活垃圾回收加工成水泥材料。2003年一月，分拆信息业务集团( Information System Group)，成立德山信息服务公司(Tokuyama Information Service Corp.)，作为开启集团共享服务的新时代的承载(heralding a new era of Group shared services)。2007年2月成立合资企业Tokuyama-Dowa Power Material Co., Ltd. ，生产销售铝氮基( aluminum nitride substrates )。

与此同时，针对二十一世纪和集团公司的新形势，德山集团开始战略重组和战略聚焦，将一些业务进行分拆和转让，如家用卫浴事业和聚丙烯等业务被分拆或转让，2002年4月，集团战略重组后划分四大事业单元：水泥(Cement), 化工(Chemicals)，硅(Si)以及先进材料(Advanced Materials)。与此同时，内部管理流程和体系也顺势整合成集团事务管理，制造与技术，研发和人事行政、后勤四个部门。2011年4月导入首席执行官制度体系。

针对WTO世贸一体化和日本的相对成本上升和经济趋缓，亚太区中国、马来西亚等成本和经济吸引力，德山也开始国际化和亚太的生产布局，重点硅生产布局马来西亚、泰国和中国。2002年9月，成立上海德山塑料公司(Shanghai Tokuyama Plastics Co., Ltd. )，生产销售微孔膜(microporous film)。2005年9月，成立德山化学(浙江)有限公司(Tokuyama Chemicals (Zhejiang) Co., Ltd. )，生产销售汽相沉积的高纯硅(fumed silica)，同年9月，成立德山贸易(上海)有限公司(Tokuyama Trading (Shanghai) Co., Ltd., )，负责在华销售。2006年11月，在苏州成立合资企业德山电子材料(苏州)有限公司(joint-venture company Tokuyama Electronic Materials (Suzhou) Co., Ltd. )，生产销售电子制造行业所需的高纯度化学品(high purity chemicals for electronics manufacturing)。

德山作为日本化工巨头和先锋，近百年来的发展与时俱进，成为百年老店，更关键的是其对技术和研发的重视和专长，使其成为许多领域的技术领袖。1980年，在日本神奈川完成Fujisawa 研发实验室的建设。1989年在日本 Tsukuba, Ibaraki Prefecture 建成Tsukuba 研发实验室，强大的研发实力确保过去百年德山的领先，更布局德山的未来领先。在多晶硅领域，独特的VLD(汽液沉积法)就是德山独家所有。即便硅料价格下降到40美元/公斤，德山化学的毛利也能在50%以上，盖因德山多晶硅的成本仅20美元/公斤左右，这就是德山集团，德山化工，德山多晶硅，这就是百年德山的缩影。

作为一家从二十世纪的2000多亿日元(约20多亿美元)、2007年成长到最好3500亿日元(近40亿美元)的化工和多元化巨头。德山经历过二十世纪的辉煌，成功捉住化工、石化、精细化工、建材、电子材料等各个产业新兴机会，成就了往昔和今日的繁荣，成就了百年德山的过往。可是真正成就和打造德山百年积淀的，表面看是这些辉煌，而深入和内在看，恐怕更是哪些低潮甚或灾难时期，德山的坚挺，沧海桑田，这些风雨坎坷，可能才是真正打造百年德山的基因和财富，从1992年到2010年近二十年德山只有2008年金融危机微微亏损-1.7%，其他均为盈利年份。日本京瓷等百年老店也是如此稳健经营，这与MEMC等五十年三起三落，三易其主形成鲜明的对比。

面对二十世纪的一战，大萧条，二次大战，战后废墟重建，面对世纪之交的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以及二十一世纪之后的延续和深化，以及2008年的金融危机和后续的延伸，作为具有八十年和九十年历史的德山经历了巨大的多次重大挑战和战略调整和再聚焦，重点发展新兴业务，谋求未来的可持续增长，这也是德山集团满怀信心，高瞻远瞩，迎接下一个十年和一百年而制定百年远景战略。

在这新的百年远景战略中，多晶硅到2015年要建成3万多吨，占据全球一成以上的份额，将成为其重重之重。

但2016年德山化学最终放弃马来西亚多晶硅项目，被OCI收入囊中，此为后话。这也提醒我们去思索，稳健经营就一定对吗?

无论稳健与否，打造核心竞争力，保持动态领先的技术、成本和一定的规模优势，不断延伸和打造新的价值优势，可能更值得我们借鉴。此为题外话。

文章作者：光伏扫地僧（夏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