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伏春秋》春秋初兴之全球硅料巨子（二）

第二节 孟山都电材MEMC 风云五十载却三易其主 晶圆王又成光伏产业主

提起MEMC，不能不提起创立于二十世纪之初1901年Monsanto(孟山都)这家世界农业和生物巨头和杜邦这个世界级化工巨头。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这也是中国国人记忆中的大跃进时期，尤其是工业大跃进，遍地炼钢。继1947年美国贝尔实验室发明晶体管和1958年德州仪器开始制造和展示第一个集成电路，1951年美国政府人口统计局开始购买最初的UNIVAC——第一个大型商业化电脑;美国人看到电子和电子材料领域的商机也开始大炼“钢”(电子和半导体等新产业所需的“钢”——电子材料)。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前后，西屋、IBM、西门子这些电子橘子头由于产品和技术开发关系成为最早期硅的生产厂商，此后一些化学公司加入阵营，成为后起之秀。

1959年孟山都集团旗下子公司——孟山都化学公司(Monsanto Chemical Company )在美国密苏里州圣查理县建立孟山都电子材料公司(Monsanto Electronic Materials Company ，MEMC)，这就是二十一世纪闻名海内外的MEMC电子材料公司的起源。公司起初就以所在地名为圣查理厂(St. Charles Plant，后改成现在名St.Peters)，MEMC成为第一个商业化生产晶圆的公司，第一个量产19毫米晶圆。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当国人在大跃进和工业大炼钢之后，开始转而为人是铁，饭是钢的人之钢——粮食奋斗时，继美国大哥之后，意大利也开始大炼电子钢铁，1961年在意大利美娜诺(Merano)黛娜米德 诺贝尔 硅( Dynamit Nobel Silicon (DNS) )成立，两者1989年合并成为新MEMC。

1962年，MEMC公司沃尔什博士(Dr. Robert Walsh)第一个开发了化学机械研磨工艺，时今日还是业界标准。同年，MEMC开始导入CZ(切氏直拉法)生产直拉单晶。

1964年，开始生产1寸晶圆，1966年开始生产1.5寸晶圆。1966年MEMC的技术专家 霍斯特.克莱默博士(Dr. Horst Kramer)在硅材料科学领域取得突破性进展，第一个发现了零位错晶体硅( "Zero-Dislocation"or "Zero-D" silicon crystals)，这对晶硅材料的技术和品质提升是里程碑式的贡献。

(照片备注：技术专家克莱默博士展示零位错单晶硅)

很可惜，当美国人在电子技术等现代科技方面突飞猛进之时，国人却开始文化大炼钢——学生斗老师，知识分子臭老九，学生上山下乡，老师劳动改造。从鸦片战争到文革，中国与世界的步伐一次一次的落后，落伍，再落后，拿破仑眼里的睡着的东方雄狮何时会醒来，不是高卢而是来自东方的雄鸡一鸣天下晓呢!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微软和惠普开始起步，MEMC也开始升级生产三寸和四寸晶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初，IBM开始生产和销售个人电脑，从此引领世界进入个人电脑时代，直到21世纪苹果领导世界进入移动互联的新时代。直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国雄狮沉睡百年后开始揉揉睡眼惺忪的双眼开始睁眼开始睁眼看世界，看到世界的巨变和大跃进，被西方成为中国拿破仑的邓小平再次打开国门——改革开放，中国雄狮开始西人眼里新一轮“中体为本、西学为用”的“新洋务运动”，东方雄狮睡醒了，开始活动筋骨，开始准备二十一世纪的巨吼。

1975年MEMC第一个生产100毫米晶圆。

1979 年成为第一个控制氧成分的晶圆厂商，第一个量产125毫米晶圆。

1981年IBM开始生产个人电脑，MEMC第一个开始生产六寸(150毫米)晶圆，第一个用干充满干氮气的罐来封装运输晶圆。

1982年,MEMC再次成为先锋，开发了外延硅(EPI) 晶圆用于互补金属氧化物半导体(CMOS)。同年，美国乙基公司(Ethyl Corporation)开始 颗粒状多晶硅(granular polysilicon)的测试，后来乙基公司被二次转手，1995年成为MEMC的子公司。

1983 年MEMC第一个使用超氧去离子水清洁晶圆(First ozonated DI water for wafer cleaning)。同年，第一个作为非日本厂商在日本投资建设硅生产厂。

1984年，MEMC第一个开始生产8寸(200毫米的晶圆)，与IBM 合作生产。同年，开始生产颗粒状多晶硅，1987年后来成为MEMC一部分的乙基公司也开始颗粒多晶硅的生产。至此，1959年MEMC进入晶圆生产(与海姆洛克差不多同时期进入硅生产领域)，1984年进入多晶硅生产，时隔二十五年，此时海姆洛克已成为千吨级多晶硅大厂，且开始于日本等国际化合作。

1985年MEMC第一个发展使用多晶硅除气(polysilicon gettering)。

1991年MEMC开始300毫米晶圆商业化生产，位居第一梯队。

八十年代后期,MEMC针对 西门子法生产出块状硅的一些缺陷，开始研发颗粒状多晶硅。1991，MEMC取得重大突破，第一个通过流床法，生产颗粒状多晶硅(后来REC流床法要到2005年前后量产)。

二十世纪救市年代万维互联网(WWW)问世，推动个人电脑时代进入网络信息时代。1990年，在瑞士日内瓦Tim Berners-Lee 开发出今日因特网("Internet")的技术，人类进入互联网时代。1991年MEMC通过与韩国Pohang Iron & Steel、三星电子(Samsung Electronics Company, LTD)等在韩国Chonan建立合资公司"Posco Hues Company" (PHC),建立12寸(300毫米)晶圆工厂。

1999年MEMC开发成MDZ®技术，取得热处理的突破性进展，且被授予专利。 同年，Perfect SiliconTM 品牌的晶圆通过消除晶体硅表面和整个晶硅的缺陷技术取得硅技术的另外一个突破。

2005年MEMC成为第一个在台湾建立300毫米晶圆的公司。

以上均是MEMC五十年成长历程中的一些创新和点点滴滴，汇聚成MEMC这条历史的长河。

如果说，1959年的MEMC的成立是个巨大的起点，那么1989年MEMC三十周年到达而立之年应该是个很大的拐点。而这个拐点也足够大，MEMC被原先的母公司孟山都出售，接手的是德国公司。1985年后孟山都就开始了战略重整，聚焦于科技和生物技术领域，长期以来，MEMC一直是孟山都集团的电子产品子部分的一个包袱，到1988年前三季度，MEMC产生销售额1.37亿美元，运营利润仅8百万美元，使得孟山都集团下决心剥离。1989年，MEMC创立三十周年。德国 威霸集团与(VEBA AG)后来亿恩集团( E.on AG)一部分的分支Degussa — Huels AG (德古萨——休斯股份公司)通过其在意大利下属的子公司DNS购买了孟山都电子材料公司(MEMC)，合并而成今日的MEMC，MEMC至此进入新的发展时代。此前1988年，休斯集团并购了DNS，后者1986年营收已经高达19亿美元，是初级中间化学品巨子，包括用三氯氢硅生产多晶硅的分支，其产值是MEMC的十多倍。合并后的MEMC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的半导体晶圆生产商，销售额近3.5亿美元，占据近23%的市场份额，MEMC从蒙山都集团转投德国人怀抱，开始新的发展历程。罗格.麦旦(Roger McDaniel)1980年加入MEMC担任设施和计划总监，1982年后负责海外晶圆业务，1989年合并时负责运营，合并后被提升到总裁，带领新MEMC新的征程，包含1995年的上市IPO，直到1996年退休而换人，Ludger H. Viefhues 继任。

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经过三十五年的发展后，MEMC决定登陆股市IPO，以借助金融和资本市场实现新的历史跨越，以迎接二十一世纪。1995年7月,MEMC登陆美国纽交所，募集资金4亿多美元，发行股价24美元，股票代号WFR，至此进入又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和里程碑时代。这一天，距离MEMC成立的1959年相距五十六年。这一年，在澳洲，一家太平洋光伏公司则处于诞生的前夜，两者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可是十年后两者找到了交集——十年后，中国尚德美国上市，后两者牵手。

上市后，MEMC开始大幅扩张和进一步国际化，1996年投资6亿美元扩产。

但历史总是喜欢与人开开玩笑，刚上市过了一年多的好日子，MEMC就迎来了一个新的大坎，前期巨额投资陷入低迷，再次负债累累，后来不得不被德国母公司二次出售，但这次是美国公司接手，只不过不是实业公司，而是专门投资企业、打包重组，有企业外科医生和行业整容师称谓的私募基金公司。

面对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带来的市场的不景气，MEMC顺势利用，捉住时机，成为一个系统转型、积极利用的平台(“use negative market conditions as a learning platform for positive, systemic change.”)。基于这样的战略认知和布局，面对1997年下半年低迷的市场形势，MEMC不仅没有踩刹车，而是继续加速，选择继续完成此前的投资和战略扩张提前战略卡位取得领先位置，指望市场回暖时可以抢得先机。1997年，MEMC美国工厂300毫米晶圆线投产。1997年10月宣布在日本宇都宫(Utsunomiya,Japan)，投资2.5亿美元建设新晶圆厂。

但事与愿，1998年形势急转直下，需求下降，而产能扩张后，造成多晶硅和晶圆等过剩，而MEMC在日本和德国的工厂由于日元和马克的坚挺而更加困难，大大冲击MEMC的价格和毛利。MEMC销售额下降了23%，毛利率从1996年的22%下降到1997年的13%，更直落到亏损-4%，销售额仅7亿多美元，净亏损高达3亿多美元，净利润率-40%多，MEMC可谓巨人泥足深陷。这这值得后来的上市和准备上市的企业再次深思企业是否一定要上市，上市后是否立马大举投资，投资中如何控制风险，尤其是面临投资中途市场急转直下的情况下是否继续跟进还是立马悬崖勒马。2005年尚德等上市后，多数大举扩张，唯天合等在金融危机前悬崖勒马，中止1.5万吨的硅料项目，后来获得了巨大的发展空间，值得业界和读者诸君如要创业和上市时借鉴。

1998年金融、经济和市场形势并未很快好转，2001年全球IT和电子产业长期累积的破波破裂，进一步打击已经很脆弱的电子产业，MEMC更是雪上加霜，陷入比上市前和孟山都卖出前还困穷的尴尬局面。1996年，Ludger H. Viefhues作为继任CEO，开始了亚洲金融危机后的战略聚焦重组和转换行动计划，取代此前的以区域和基地为主的做法，转而以功能进行战略优化和聚焦，过滤政策、流程和行动，开展加速成本削减方略，全球范围内以功能为主线进行结构、组织和人员以及业务、流程重组，以实现方向一致，行动同力(“stick their oars in the water and row in the same direction)。

1999年年初，Klaus von Hoerde 从COO升任CEO，继续推动重组和转换行动。2002年TPG接手后，改组管理层，von Hoerde 退休，Nabeel Gareeb 接任新CEO，直到2008年任期届满，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CEO再次换人。

经过三年的战略聚焦和重组，1998年净亏损率-42%，1999年-22%，2000年-5%。到2000年年底已经开始实现季度性盈利，开始逐步走向新生，但2001年IT泡沫破产，2001年MEMC销售额仅6亿多美元，再次巨亏5亿多美金，净利润率-85%，2002年继续亏损两千多万美元，2003年才扭亏。顺便插一句，1997年，今日如日中天的苹果电脑也陷入困境，差点破产和摘牌，也是这一年史蒂夫.乔布斯回归苹果，力挽狂澜，创造了后来的苹果奇迹和“金天鹅现象”。苹果也差不多在世纪之交扭亏为盈、此后恢复盈利和成长。

但是金融和资本方面，从上市到扭亏这八年的折腾和战略重组却使得MEMC面临山穷水尽。从1997年到2002年，MEMC累计亏损10亿多美元，而上市募资仅4亿多，MEMC不得不走向再次重组，换奶娘。

亚洲金融危机让MEMC等公司也变得遍体鳞伤，经过这几年的艰难挣扎和转型，MEMC开始出现转机和契机，开始进入太阳能行业。但正如断臂再生的壮士需要休养生息，正如老树发新芽生新枝，更需营养和时间一样，2000年之后的MEMC负债累累需要也需要从金融上进行二次输血，换来新生。

与此同时，MEMC的股东母公司也发生战略重组，这对MEMC可谓屋漏有逢下雨天，或曰“祸福相倚”。2000年VEBA AG 作为MEMC的主要持股方和借款方，与德VIAG AG合并成The VEBA/VIAG Group，后改名为E.ON AG。合并后E.on AG开始战略重组，聚焦于能源和特殊化学，其他非核心业务的部分将被系统剥离和重组，这也包括MEMC，而这时的MEMC处于连续三年后扭亏为盈的前夜，最需要大股东和母公司的战略支持，这对MEMC可谓煎熬和举步维艰。

这世上，总不乏精明的商人，投资家，尤其是早前国人几乎闻所未闻，且多被视为洪水猛兽和金融大鳄，如今国人耳熟能详却也在金融危机后爱恨交加的私募基金、投资银行、基金公司等。他们多在锦上添花，也雪中送炭，更在危急关头担纲金融急救站，企业手术台，企业血库，对于陷入困境甚或绝境的企业来说“只要能活命拿什么换都行”，这就是国人熟知的“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而这个时候的，太平洋这一边的中国雄狮经过二十世纪八十和九十年代的低鸣后，开始二十一世纪的狮子吼声振全宇宙，响彻新世纪。1998年西人称之为中国经济沙皇——朱镕基登台，开始邓小平领导下的新一轮改革开放，这为后续中国经济崛起和民营企业的崛起和国际化无意中酝酿了巨大的历史机遇。

2001年11月, 私募基金公司德州太平洋集团(Texas Pacific Group (TPG) 牵头组成投资集团(investor group led by Texas Pacific Group and including TPG Wafer Holdings LLC and funds managed by Leonard Green & Partners, L.P. and TCW/Crescent Mezzanine Management LLC (collectively, TPG))购买了德国 E.ON AG 在MEMC的72%的股份和9.1亿美元的债务，帮助MEMC进行股份重整，且重组其债务，2002年TPG控股MEMC九成普通股，后转换成可转换优先A股，后统一转换成1.25多亿普通股。

2002年TPG接手，改换CEO，并且开始重生行动，寻找新的战略发展机遇，太阳能光伏成为新的抓手。光伏确实成为MEMC走向新生的得力助手，2003年MEMC恢复增长，净利润高达1亿多美元，净利润率高达15%，2004年销售额突破10亿美元，净利润翻倍到2亿多美元，2005年销售额突破15亿美元，2007年冲刺20亿美元，而净利润高达8亿多美元，净利润率高达40%以上。

2005年经过战略重组后，MEMC获得新生，TPG旗下德太集团晶圆控股(TPG Wafer Holdings LLC)出售8500万多普通股，其持股量再次从63%下降到25%。TPG获益匪浅。2007年美国次贷危机爆发，私募基金春江水暖鸭先知，TPG在历史最高点将MEMC剩余股份全部卖出，套现，TPG大赚特赚，够神奇吧，够牛吧。顺便提一句，联想收购IBM PC业务，据说TPG也是参与者之一，TPG后来也成为联想的大股东之一，知道基金厉害了吧。

从1995年MEMC上市，到2002年重组，2003年再次扭亏为盈，MEMC这八年的上上下下，这是MEMC作为上市企业的成长和学习曲线，可这学习的代价也太大了点。不过，这也给2011年陷入困境的中国光伏企业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教程和前车之鉴。

2001年这一年，太平洋彼岸，由于太平洋光伏无法商业化生产，施正荣开始回归祖国母亲的怀抱——回国创业——无锡尚德太阳能成立，看似不相关的两条斜线五年后交汇。不仅如此，2005年尚德上市为代表的后续德国和中国乃至世界光伏上市潮涌，但在尚德上市后不足三年，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中国和世界光伏企业一片惨淡，2011年欧债次生危急，光伏行业和上市公司更是哀嚎遍地。因此，我们可想象，从2011到2013年的此后两三年间，会有更多的光伏上市公司惨遭MEMC等1997-2000年的悲惨境遇，届时也会有TPG等类似的聪明的基金出来紧急输血，迎来新一轮私募参股重组焕发新生，绸缪三五年后的二次增发迎来新春。这是题外话，却是MEMC作为前辈给后人，尤其上市公司的一些启迪。

到二十世纪末，MEMC作为全球半导体晶圆的领导者，拥有10%左右的全球份额，其主要竞争对手例如Shin-Etsu Handotai, SUMCO，Siltronic等。进入二十一世纪，MEMC人到中年，开始迈入太阳能领域，可谓中年得子，太阳能产业成为其新增长点和此后的摇钱树。2004年，MEMC跨过10亿美元的业绩大关，MEMC进一步加速太阳能硅料硅片业务发展，到2008年跨过20亿美元的业绩大关，其太阳能业务也跨越10亿美元大关。2006年，MEMC面对更红火的市场和更具吸引力的诱惑，放弃了此前与台湾茂迪等的合作，选择与光伏新秀，更登陆美国纽交所的中国红尚德签署长达十年50-60亿美元的硅片合约，且获得尚德4.9%的购股权。只是2008年的金融危机再次改写了硅料为王的格局，2011年尚德解约，MEMC获得2亿美元的分手费。

2006年MEMC硅料产能仅4500吨左右，MEMC投入巨资拓产，计划2008年倍增到8000吨。

2008金融危机改变了一切，2009年MEMC五十周年，MEMC也开始新的战略重组和发展战略，MEMC也战略转型升级意图成为半导体和太阳能领域的领导者。

CEO Mr. Nabeel Gareeb 到2008年任期届满，2009年年初董事会因金融危机和CEO任期届满，换届宣布更换新人Ahmad Chatila来进行新战略，此前从Dupont Photomasks (Toppan Photomasks)退休的董事长兼CEO Marshall Turner 出任临时CEO(Interim Chief Executive Officer) 。Mr. Gareeb 2002 年4月接任CEO和董事。此前担任一家电力半导体公司Rectifier首席运营官(Chief Operating Officer of International Rectifier Corporation, a leading supplier of power semiconductors)。Mr. Gareeb 1992年加入该公司，担任制造副总(Vice President of Manufacturing)，此后一路提升到首席运营官。

2009年底MEMC花2亿美元并购了Sun Edison，获得其650兆瓦的许可、拟在建和在建项目资源，且与QCELL SE 合资，共建光伏发电站，进入新的太阳能系统建设业务领域，Sun Edison 仅2010年就建设光伏电站近400兆瓦，其中160多兆瓦并网，是2009年并网数的四倍，其项目开发量提升到1.4吉瓦。2010年并购Solaicx，进入单晶硅领域，形成多晶硅与单晶硅的双轮互动，且与江苏环太建立合资公司，生产硅片，此外MEMC还进入组件生产领域，与电子代工巨头——伟创力建立组件生产代工关系。2011年与尚德解约，消除了进入尚德电池组件业务的障碍，进一步与中国环太、晶澳以及韩国周星等合作硅片以及电池业务。2011年收购FRV美国的项目开发业务，获得约100兆瓦的项目资产，至此MEMC家建立了从硅料到系统开发的全产业链，业界此外还有塞维、REC以及Solar World 有类似全产业链业务。MEMC的战略定位也从2000年之前的单一战略——半导体晶圆领导者，转型为2009年之前的双轮驱动战略——半导体和光伏晶圆领导者，2009年转型升级为三足鼎立战略——半导体、光伏晶圆领导者和光伏电站项目领导者，2010年更升级为半导体材料、光伏材料和太阳能能源的领导者，到2011年，MEMC已经成为太阳能光伏产业的全产业链经营者，业界这么做的目前也就还有Solar World, REC和赛维LDK这三家。

历经半个世纪的风雨，成就了MEMC今日的辉煌彩虹。多晶硅和晶圆一直也是MEMC的强项，这是MEMC半个世纪的积累，MEMC发明流床技术生产多晶硅，到2010年具有专利近800项(近半导体材料方面，美国245项，国际543项)，但不经历风雨，又何彩虹。早在创业之初，MEMC也是采取拿来主义，MEMC的母公司孟山都化学公司早在三十年代也就开始硅方面的研究，后来这些均成为MEMC早期起步的宝贵资源。此外,MEMC购买了四门子和西屋的硅料生产专利，开始硅的试生产。拉摩.贝岭博士(Dr. Ramo Pelling)最初是杜邦的半导体级别多晶硅商业化生产厂的经理，后来成为MEMC的首任总裁。亨利.顾泣博士(Dr. Henry Gutsche)作为化学专家于1954年加入西门子，1956年他发明了专利——生产出第一个半导体单晶硅，P型，无补偿的，1000欧姆厘米(1000 ohm cm P-type uncompensated Si single crystal)。1964年他加入MEMC成为研发专家。这些外部资源的极具和整合使得MEMC成为后来半导体晶圆领域的领袖之一。 从六十年代到二十世纪末，MEMC一直是半导体晶圆的技术领先者，从19毫米到300毫米，一路领先，可谓开路先锋。到八十年代，在传统的半导体晶圆和西门子法多晶硅生产之外，MEMC更独创性的研发出颗粒多晶硅的生产方法——流床法，改善块状硅的一些缺陷。

1988年孟山都集团决定剥离MEMC，德国休斯集团愿意接手，但美国企业似无愿意接手者，这也引发当时美国业界以及国防部担忧核心和军工技术外流的风险，危及美国军事领导安全。在德国休斯做出系列保证满足国防等部门的要求后，1989年时任老布什总统核准了此项交易。由此可见，MEMC对于美国半导体产业核心和军工技术的影响力之巨。

2003年后，TPG接手后，太阳能硅料和晶圆成为MEMC新的战略支点。

2009年后，光伏产业链一体化运营成为MEMC新的战略支柱，到2012年目标产能3GW，其中太阳能1.5GW，硅料三厂投产，1.5万吨，与三星合资的6000吨工厂，一期项目计划2013年投产。

在多晶硅铸造技术方面，MEMC的DSS炉子可以一次铸造1650公斤，而业界一般在500公斤左右，MEMC是业界的四倍，业界资本成本一般0.09$/瓦，MEMC资本成本只要0.06$/W，业界比MEMC多一半。

而MEMC领先的FBR流床法，采用独特的54棒，业界一般采用38棒，业界的资本成本为0.63$/W，而MEMC只需要0.29$/W，业界比MEMC多花一倍的资本。

MEMC收购的单晶厂商Solaicx发明有CCZ(连续直拉法)，可以获得更好的阻抗分布，降低含氧量，改善光诱导衰减，更高少数载流子寿命，进而获得更高效率，而盛产成本更低。

这也就是MEMC的标语“Technology Is Built On Us我们打造技术”。

但是，正如MEMC2010年年报CEO寄语所指出的，MEMC面临自身和行业的巨大挑战，继续战略重组和稳固战略重组的成效，如关闭美国工厂降低成本，加快海外亚太外包加工业务等。如200毫米晶圆厂，七个工厂减少到四个，且主要集中到马来西亚怡保，马来西亚工厂产能2011年底提升到10万片/月，加速韩国300毫米晶圆厂产能到5万片/月等。

2010年MEMC的集团毛利率只有15%，净利润率只有2%，2009年更是亏损-6%。2010年其光伏电站业务营收贡献近两成，但运营利润率继续亏损-3%。而光伏材料和半导体材料贡献八成多，运营利润率10%左右。

2011和2012年MEMC历经亏损开始艰难的战略转型，2013年再次更名为SUN EDISON，从而凸显和宣传公司战略重点从晶圆专项太阳能光伏，转型下游，打造半导体晶圆、光伏系统、光伏电站金融等三大业务单元，目标成为光伏系统领域的新科。

但2013年以来，SUN EDISON 快速扩张，积累了超额债务，2016年不得不宣布因债务破产重整，2016年年初隆基以2-3亿元的浮动价格收购其马来西亚硅片资产，2016年11月协鑫方面宣布其股东会议已经同意1.5亿美金收购其FBR流化床法多晶硅技术和其他CCZ连续拉单晶等技术和相关设备，此为后话。

MEMC不见了，SUNEDISON期待救世主，期待其能凤凰涅槃!

文章作者：光伏扫地僧（夏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