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尚德、*ST中达——银行业无锡之殇

临近2013年底，无锡两大企业无锡尚德和*ST中达的重整方案落地，实力雄厚的重整方均浮出水面。11月12日，无锡尚德在第二次债权人会议上确认顺风光电为接盘方;12月2日，*ST中达公告将破产重整方定为江阴市金凤凰投资有限公司(下称“金凤凰投资”)，而金凤凰投资为我国船舶行业的领军企业扬子江集团旗下公司。不久的将来，这两家企业走出濒临破产的阴影应该不成问题。然而，受此两企业波及的银行，会在这场重整中挽回多少损失呢？

据记者测算，在无锡尚德重整案中，银行的受偿率略高于三成，*ST中达的债权银行则将获得近五成的债务偿还。综合来看，这些银行未得偿还的债务累计至少达59.61亿元，而按照重整方案，这些债务都将在重整完成后“一笔勾销”。

　　无锡经验

2013年，无锡两家全国性龙头企业——光伏龙头无锡尚德和软塑包装龙头*ST中达，终于挨不住压力相继进入破产重整程序。

2013年3月18日，8家债权银行以无锡尚德不能清偿到期债务为由，向江苏省无锡市中级人民法院(下称“无锡中院”)申请对无锡尚德重整。截至重整受理日，即2013年3月20日，无锡尚德资产的审计值为103.84亿元。随后，无锡尚德债权人开始向重整管理人无锡国联申报债权。

截至2013年11月12日无锡尚德第二次债权人会议召开前，无锡国联共收到了552家债权人共计553笔债权，申报金额高达214.64亿元。若照此计算，无锡尚德早已资不抵债。

然而若按照审核确认的债权金额来看，无锡尚德只是濒临破产。记者获得的第二次债权人会议资料显示，无锡尚德经无锡中院初步审核确认的债权总金额为94.64亿元，其中职工债权16.44万元、税收债权4374.87万元、担保债权7975.38万元，剩余的98.7%为普通债权，达93.41亿元。除此之外，还有两笔已申报债权因涉诉未决，无锡国联暂无法完成对该两笔债权的审查结论，该两笔债权的申报金额合计3572.66万元。

相比无锡尚德的近乎破产，*ST中达的“资不抵债”更为名副其实：没有足够的现金偿还到期债务，自身以及控股子公司均出现严重亏损，甚至大股东申达集团也陷入了破产重整。此外，今年4月26日发布的2012年年报中，*ST中达净资产为负2.95亿元，实现净利润负3.26亿元，因此上交所对其实施“退市风险警示”。这也就意味着，如果*ST中达年内无法完成重整、确认收益，就存在暂停上市或破产清算的可能。而在年报发布的同一天，无锡中院受理并裁定*ST中达重整。因为早在去年年底，就有两家债权公司以“*ST中达不能清偿到期债务并且明显缺乏清偿能力”为由，向无锡中院申请对*ST中达进行重整了。

记者翻阅其最新的重整计划，截至第二次债权人会议，经申报确认债权共计22.19亿元。其中职工债权76.89万元、普通债权为7025.09万元。剩余的为有财产担保债权金额，高达21.48万元，占债权确认总额的96.8%，而这笔债权相对应的抵质押担保资产的评估值仅为6.94亿元。

此外记者注意到，在两家企业的重整中，“体现重整相较破产清算的优越性”的目的被多次提及。也因此，无锡尚德通过引进战略投资者重整，将普通债权比例较清算状态下清偿比例提升了16.73%，清偿比例达31.55%以上;而*ST中达则将普通债权受偿率从模拟破产清算条件下的8.003%提高到29.6%。

对于无锡尚德来说，清偿比例的提升源于重整方顺风光电将注入的30亿元现金。而*ST中达并未提及提升清偿率的具体资金来源，“这主要是通过向重整方金凤凰投资借款来实现的。”12月12日，*ST中达董秘林硕奇向记者解释。

重整将为两家企业带来的改变，可从无锡2009年的经验中略窥一二。当年因金融危机的影响，无锡市德发印染有限公司和长椿金属制品有限公司均资金链断裂，无法清偿到期债务而面临破产的困境。彼时无锡中院率先通过重整使得两家企业恢复了生产，同时实现了“留住企业、安定员工、保障债权”三项目标。也因此，江苏省法院当时曾大力推广无锡“破产重整”经验。

银行债权损失过半

虽然通过重整，无锡的这两家标杆性企业有望起死回生。然而在这两起重整案例中，银行作为最大的债权人却颇为“受伤”。

上述无锡尚德第二次债权人会议的部分资料显示：在经无锡中院确认的94.64亿元债权中，按银行债权来排名，仅前十家银行(或支行)确认的债权就累计高达71.59亿元，占债权总额的75.64%。而除银行外的其他债权人中，债权超过100万的仅有94家，超过10万的有269家，其余均为不到10万的小额债权人。若按银行排序，债权额最大的是某国家政策性银行，经审核确认的金额为23.73亿元，而某大行无锡高新产业开发区支行以18.24亿元紧随其后。

根据无锡尚德的偿债方案，每份债权将分为两部分，不超过10万元的部分全额偿还，超过10万元的部分有两种方案可供选择。根据方案一，债权人以“现金”方式受偿，受偿比例为31.55%。照此计算，债权银行中债权额排名前十的银行(或支行)，合计得以受偿22.59亿元，占他们债权总额的31.56%。这也意味着，前十家银行将有48.99亿元债权“打水漂”。

方案二则是债权人以“现金+应收款”的方式受偿，经测算，上述十家银行(或分行)合计将受偿22.76亿元，即全部债权中的31.79%将得以清偿，而剩余的48.83亿元将无法收回。 由此看来，无锡尚德的债权银行将获得略高于三成的偿债率，这个比例比*ST中达给债权银行的偿债率低近20个百分点。

*ST中达的重整方案显示，其债权银行分为江苏银团(22家参贷行)和成都银团(4家参贷行)。“此次重整不涉及成都银团的1.19亿元债务，这部分债务将由成都中达按期偿还，而且他们已经还得差不多了。所以此次重组主要涉及的银行债权是江苏银团的22家参贷行。”林硕奇表示。

对于这些银行债权的受偿比例，林硕奇表示：“当时模拟破产清算的普通债权受偿率是8.003%，现在重整将受偿率提高至29.6%。相应的，我们对江苏银团的债务清偿率也从三成提高至五成左右。而未受偿的部分，中达将不再清偿。”

根据*ST中达重整方案来计算，江苏银团的债权受偿程序可以分为两部分，一是因有财产担保，江苏银团可优先受偿抵质押资产评估值，即4.97亿元;二是用江苏银团债权总额20.28亿元扣除前述数据，所得差额则按照普通债权受偿率29.6%进行计算。累加两部分的受偿金额，江苏银团将共计受偿9.51亿元，受偿率为46.87%，亦即江苏银团将损失10.78亿元。此外，根据重整方案江苏银团22家参贷行还要共同承担*ST中达的重整费用0.14亿元。